我思故我在: 2006

2006-12-22

彩繪人生

記得多年前曾經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場景，一個老人在房屋的一角靜靜的坐著，雙眼無神，看來似乎沒有任何期待的等著一天的結束，等待在天黑之後再度沈睡，也似乎沒有任何期待的重新醒來，然後再重複不知已經重複了多少次的寂靜的一天，直到不得不結束的那一天為止。關於這一幕的記憶，已經很遙遠了，只記得這似乎是一個關懷老人的節目，當年年輕的我，看到這樣的一個場景，內心承受相當震撼的衝擊。

從那一刻起，我常陷入深思，一個人的一生，當生命漸漸走到盡頭，或者離盡頭還遠，只是剛從工作上退休下來，是否就要過著無所事事的日子，從此人生變成灰色的，沒有喜、沒有悲，沒有發現新事物的動力，也沒有心情去享受生活中片刻寧靜的安詳，原來所追求的一切 — 學業、事業、婚姻、子女、名利、權勢，也隨著年華的老去而失去了任何意義，我們的人生最終就必須是這樣的嗎？

其實，早從高中時期，就開始思索一個傻問題，這個問題應該是每個人都會思考到的，只是什麼時候會思考到這個問題，也許時間點各有不同。有些人很早就會想到這個問題，有些人卻要等到四、五十歲後才會突然驚覺，原來人生有這個問題。這個問題就是 — 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？

這個問題整整困擾了我高中三年，直到大學才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，我想也許可以與大家分享，說不定你也會覺得這些想法對你來說也有用處。當然，如果你覺得好奇，為什麼我會在高中的時候就開始思考這麼艱深的「哲學」問題？也許我只能告訴你：那是因為我遇上了實際的生存問題，我的老爸在我高一的時候就因為癌症去世，從此母子相依為命，也同時讓我提早開始思考人生的問題，正式告別天真浪漫的童年歲月。喔！童年，多麼令人懷念的年代，那是一個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自由自在快樂起來的歲月，任何一件大人們覺得簡單到幼稚的事物，小朋友們可以興致盎然、好奇不已，就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，直到有一天，他驚覺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大人為止，而代價是：失去純真的快樂與渾然天成的笑容，可悲的是，這個界線一旦跨過，恐怕就再也回不去的，從這個角度再來檢視我們的人生，好像我們的人生似乎是「漸入絕境」，但人生非得越來越慘不可嗎？

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？我剛說：到了大學以後我得到屬於自己的答案。沒錯！也許你會覺得這個答案根本愚蠢，但我相信這個答案離事實應該不遠，我的答案就是：「人生沒有任何意義」。哇！你也許會大叫說：這哪裡是愚蠢，這根本是胡扯，如果真是如此的話，那不是每個人都該跳樓！我會說：休慌！且讓我娓娓道來，我應該把剛剛那句話再換個方式解釋一次。人生沒有任何意義，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：「沒有人事先為你的人生設定任何意義」，人一生下來，赤條條的，也將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。這下可好了！「沒有人為我設定任何意義」，那往好的方面想：我是完全的自由了，無拘無束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；往壞的方面想，那就是面前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在等著你 — 「我該為自己的人生設定什麼意義？」，自由代表你有無限的人生抉擇，同時也代表無限的迷惘，因為太多的選擇會讓人不知選那個好。

該為自己的人生設定什麼意義？讓我試著舉些例子。素有「數學王子」之稱的天才數學家高斯在少年的時候，即展露許多天分，包括語言天分與數學天分等，他一直苦惱於到底要專攻語言還是專攻數學，但在十七歲那年即決定要獻身於數學，終身不悔。十七歲，正好是高中生的年紀，但少年天才卻已經自己決定了自己的命運。研究了一輩子黑猩猩的「黑猩猩之母」，珍‧古德博士，也是在少年的時候（不知是否也剛好是十七歲？），就已經決定獻身於黑猩猩的研究，終身樂此不疲。相信在 Discovery 頻道上看過她年輕時模樣的人，很難相信這樣的美人兒為什麼會願意投身於蠻荒之中，什麼樣的父母會讓自己的女兒吃這樣的苦？以中國人的思考模式恐怕會覺得，珍古德的處境比咱們中國古時遠嫁西域的王昭君還慘，至少王昭君嫁的還是個「人」！

但在這裡，我想試著強調幾點：設定自己的人生意義，應該要越早越好，否則你的人生就會像失去方向舵的帆船，飄忽不定。不過，如果你想問別人說：「那我該設什麼目標才好呢？」，我會無情的跟你說：「這是一個上帝留給你自己解決問題，誰也幫不了你的忙。」。第二，設定了目標之後，你要有「獻身」的打算，也就是要有一輩子堅持的心理準備，否則任何事情只是三分鐘的熱度，就好像划船一樣，雖然設定好了方向，但划不到三分鐘就決定轉向，那恐怕哪裡也到不了。再來，也是非常重要的，那就是培養多方面的才能與興趣，就如舉世聞名的愛因斯坦，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偉大的理論物理學家，但他可也是個不錯的小提琴手；諾貝爾獎得主，「別鬧了！費曼先生」的主人翁，天才費曼先生，可是打的一手好森巴鼓。人生就像是一張純白的紙，而不同領域的興趣與才能就好像是不同的顏色一樣，可以彩繪你的人生，讓你的人生充滿驚奇與色彩，當這些興趣充滿了你每一天的時間後，我想你還會有時間去思考「人生的意義」這種愚蠢的問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，我想這樣的作法至少有個好處，那就是在你得到憂鬱症或精神分裂症之前，可能就已經圓滿走到人生終點了呢！

年輕的朋友們，培養多方面的興趣，彩繪你的人生，是你自己責無旁貸的事，為了避免老年陷入無聊的窘境，現在就應該計畫未來。也許你會說，我怎麼知道自己的興趣在哪裡？沒錯！這是個問題，所以你要多方面的嘗試，不要預先為自己設限，在到達終點以前，不放棄自己，生命總有無限的可能。

給學生 T 的一封信

前兩天看到電視新聞裡報導一位美國22歲的年輕人，他從小在家自學，在有山有水的廣闊原野長大，從來沒上過正式的學校。

有一天，他為了要娛樂自己，可能是因為也沒什麼其他的事可以做，所以他開始寫小說，名為「龍騎士」，後來竟成為暢銷小說，聲勢直逼「魔戒」，並且已經拍成電影。

這個故事給老師很大的感觸，我們台灣的學生，花了半輩子在學校裡混，卻變成一個迷失於別人標準裡的可憐蟲，這難道是我們教育的目的嗎？

成績只是一個過渡的東西，甚至可以說是不重要的東西，看！我們台灣甚至全世界，在台面上的富豪、傑出人士，哪一個是靠在校成績而傲視於人的？幾乎沒有半個，他們全是靠自己的努力與才華或企圖心而造就今天的成就，看王永慶、看郭台銘、看比爾蓋茲，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大學畢業生，更不要說有什麼「優良成績」了。

不過他們所擁有的，可是「優良成績」所遠遠比不上的。T，你所擁有的，不是學校的在校成績所可以評斷的，全力開發它，闖出自己的路，才是你應該思考的方向。大學不過是泛泛之輩所賴以偷生的地方而已。

2006-12-04

人類的「原罪」

基督教強調：「人生而有罪。」

原本並不認同這樣的觀點，以為人一生下來，天真無邪，何罪之有？

12/2 星期六凌晨，桂鳳的媽媽走了，讓我再重新思考這個議題：「人生而有罪」。現在我完全認同這個觀點，但卻是從另一個角度來闡釋。

人的確生而有罪，但犯什麼罪呢？簡單的說，就是極刑，即「死罪」。人既然出生，就難逃一死，每個人身上就像綁一顆定時炸彈一樣，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，但可惜的是，你知道它一定會爆。

既然如此，在「行刑」之前，人生而為何，就是每個人都該深思的切身課題了！